生命的變奏

[原文刊登在明日報新聞台 2004-03-22]

　　三月十二號晚上，正當我再次看我那看了Ｎ遍的「玻璃之城」，來了一通十萬火急的電話，我的祖父已經在當天凌晨時分在睡夢中與世長辭。第一時間的反應是沒有反應，彷彿一切靜止，直到母親的啜泣聲連連，我才發現世上又少了一個關心我的人。原本已經打算不再看電影，只是心情混亂一時不知所措，母親的哭泣與母親的話迴盪在耳：「妳是爺爺最疼的孫女，一定要來溫哥華奔喪。」

　　星期三凌晨，我到達了溫哥華的姑姑家，趕在出殯前到了祖父面前，淚灑滿面低聲說道：「我回來了。」母親在我身旁，要我注意眼淚千萬不要掉進棺木，怕祖父走得不安心。一直以為已經不記得什麼叫哭的我，在那天的喪禮毫無顧忌地從頭哭到尾。難過自己沒能讓祖父看到自己畢業，難過自己沒有好好在祖父旁邊，更難過沒有機會報答祖父的教育之恩。

　　回到多倫多已經是星期五的事情，凡事意興闌珊，只是想睡覺。星期日，整理出來這麼多年來祖父給我的信，裡面全部都是祖父的溫柔叮嚀以及勉勵－「天氣涼了，要多穿衣服」、「注意身體，多吃點好的」、「手頭緊，有需要一定要告訴我，一個人在外面總是要有些備用金」。祖父的叮嚀一直都在身邊，我很慶幸曾經有一個這麼關心照顧我的長輩。或許祖父也曾經被人視作田橋仔，不過他是我見過最好的一個祖父也是我心目中最懷念的長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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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一句叮嚀、一張大床，它讓我變得柔軟；城市再亂，腳步再煩，它只要我平安，而我總是輕率地離開，忘了看背後的遺憾…」阿妹的《家路》，唱得人心好酸。